優雅地老去。Age gracefully。
The Straight Story (1999)
David Lynch說一個溫情故事。年近八十的老頭,眼看不清腳走不穩,沒有錢也沒有駕駛執照,卻希望走三百幾公哩路去探訪翻臉十年的病重兄弟。最後他改裝自己的除草車用兩個月時間由Iowa徐徐駛到Winsconsin。The Straight Story改編自真人真事,是一部關於一個阿伯的公路電影。
On the road的奔馳感覺、一望無際的田畝、永不停步的車子吹起的疾風塵土……迷失的自由、亡命的憂傷,由Thelma and Louise、雌雄大盜、在城裡的愛麗斯和德州巴黎的公路電影代言。至於阿伯的公路電影,卻從另一個角度去了解浪蕩。路上,老頭遇見一群年輕人,其中一人問他,年老最可怕的是什麼,老頭答,最可怕是你仍然記得青春是什麼。
來到時間無多的境況,眼前延綿不絕的車路是對歲月的諷刺,也可以是在生命的絕地中一種倔強的號召。老伯的公路是遲暮,唯青春猶在,那怕只在心間。
電影中常常出現的一個意象:田野廣闊無邊,高近一層的巨型收割車在緩緩開動,挪移於阡陌之間(那種機械式的重量感,令人想起Twin Peaks裡的木材廠房和器械)。田野雖廣,卻不及幾近吞噬所有農作的人工機械;機車雖大,卻不過在延綿千里的良田裡偶現一剎。眼前是隱喻,是一種正在晃動的巨大意志與那難移的命定的對話。
Bucket List (2007)
Jack Nicholson 和Morgan Freeman。病房裡,富爸爸與窮爸爸相識於彼此衰壞時。一白一黑,走到人生邊上,一起追逐未完夢想。兩個阿伯玩飄移玩跳傘,食上好的魚子醬,勇闖西藏雪山……荷里活一貫朗誦的大道理:環遊世界後,最愛的還是自己的家;遺憾的關係太多,卻慶幸臨終前有勇氣回頭修補。及時行樂永遠是浪漫的,Bucket List提醒我們浪漫和善終都是需要用金錢來建築的最大志向。坐在觀眾席,我們和兩個阿伯一樣,不費吹灰,來到終點,一笑足矣,豈不快哉?
所以,當回到The Straight Story,難免有人覺得那倔強的電波老年的真人真事,更加令人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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