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28日

On Walking

National Museum of Wales 兩個月前新開設了一個當代藝術展覽場館,集中介紹威爾斯的當代藝術家。喜歡策展者不僅聚焦人,還有空間。Richard Long和 Keith Arnatt本身不是威爾斯人,卻曾經在當地進行創作,那些作品被放在場館內最重要的位置,提供另一種閱讀這個地方的方式。那堆成一個圓的石頭裝置,是Richard Long特意為這個展覽空間而創作的,物料當然是以他慣常的「在地檢拾」而得來(Blaenau Ffestiniog Circle, 2011)。牆上是他八零年在威爾斯寫的一首關於行路的詩。我用了自己這兩週在Cardiff每天行路的體會來回應他。

圖片來源: The Richard Long Newsletter

圖片來源: The Richard Long Newsletter



SELF SEARCH INFINITY

GREEN ROUNDABOUT STONES GREEN WIND ROUNDABOUT BARRY PEDALS BRIDGE


FLATS SLOPES FLOAT ROAD ROUNDABOUT BARRY
WIND BLACK CAT PARK DRAGON STONES CHURCH GREYISH GREEN
PARK PEDALS FLOAT LONG GWDLYNDNNNNN SILENCE


A 14 DAY WALK
CARDIFF 2011

2011年9月26日

「英倫當下」續篇: 之四

Gary Owen

早在預期之內的是,論看戲,在Cardiff兩星期不及只倫敦兩日。上週在Chapter有機會看到威爾斯最成功的當代編劇之一Gary Owen的作品,雖然恐怕是這次Cardiff之行唯一一次劇場經驗,卻可說是目前最應該要看的一部戲。

在沒有任何背景資料的情況下進場,先見四個演員並排,各自坐在一台A字鐵梯之上,平均分配了場內四個垂直的演區。其中一人首先離開鐵梯,朝觀眾方向行前,開始他的獨白。upstage三人一直見光,卻在自己的狀態內(不過演員展現狀態的方法卻明顯不同)。獨白完結,他返回鐵梯上,另一個演員走上前,又開始她的獨白。如是者,四個人走出走入(於是我想,這種人的movement是形式,還是要強調出主題?這種形式在戲中有沒有它自己的發展?)。有時兩個人一起走出來,守在自己的世界,卻突然會有交通。說話對象的轉換令演員必需要有跳出跳入的本事。

轉換說話對象的能量,來自非常密集的語言運用,喋喋不休,一聽就令人想像起印在劇本集裡密密麻麻沒有舞台指示的對白。(事後導演對我確認了這一點。)文字非常有迫力,慢慢揭開了一個末日般的世界:一個只有公民和非公民的世界,而一旦跟非公民接觸,就會受感染;四周都是士兵要捉拿非公民,被圍堵者唯有自殺,自殺不遂反要把自己的金牙強行拔出來變賣來換取糧食......看到戲的中段,聽著女子將自己把刀刺進丈夫身體的經過巨細無遺地描述出來的時候,我嗅到了那一股九十年代直面劇場的氣味,回想起《遠方》的高明,猜想著編劇與Sarah Kane 同代的可能性。

那種文字的迫力,卻隨著對白結束而旋即消失。導演手法似乎沒有深度介入文字,演員只從表演的層面去輸出台詞。導演如何營造對於人物,特別是身處在那個世界的人物,甚至是那個世界的想像?我只看到那一個很概念性的空間佈局,演員在裡面有點「自動波」,總覺得是錯失了通過形式去跟文字共同創造更立體世界的機會......

演出後去喝一杯,就遇到導演了,很高興可以跟他聊兩句!本來他是要選擇做Gary Owen另一部戲,卻因為這一部比較有難度,所以想挑戰一下自己。他說這是一個actor's piece,即是由演員發揮和以演員為核心的戲(嗯......這一點我不敢苟同),文本充滿了敘事角度的快速轉換,有時是在當下面向觀眾,有時是在敘事時空跟其他角色對話,那種跳出跳入很有挑戰性,而他在排練時跟演員討論最多的是,到底現在跟觀眾回溯著的那個人/聲音是什麼......

導演Steve Fisher是這裡的一位大學講師,曾經在Cardiff重要的new writing基地Sherman Theatre擔任總監,近年成立了f.a.b.劇團,主要搬演威爾斯劇作家,例如Ian Rowland和Gary Owen的作品。

回來後google一下這部作品《The Drowned World》,由72年生的Gary Owen寫於2002年,十年間在世界各地演出過,竟如今才第一次在威爾斯首演。很好奇當中是否存在著微妙的文化政治(這部戲以英語寫作,而不是威爾斯語;一個以英語寫作的威爾斯編劇要擠身由英語主導的歐洲戲劇核心,威爾斯作為regional theatre反而並不是戲的主要市場......?)

這都只是我的猜測。不過以下一個親身經歷倒令人更不知所措:在倫敦看《Decade》的時候(見「之一」),同桌是兩位在倫敦的戲劇工作者,一個是編劇,一個是藝術行政。我們自然聊起來,我提到自己在Cardiff的行程,說會去看Gary Owen的作品。Gary Owen?她們皺起眉頭。Is that the Irish playwright?不是呀是威爾斯。Well I only know a Gary Owen who IS from Ireland. 噢,是嗎?也許是我記錯了。

當時我真的以為。

後來細心想,也難怪,總之不是英格蘭的,就是非英格蘭;愛爾蘭威爾斯什麼都好,就放在同一個聯想空間和類型好了。

這或許就是我們的Drowned World。

2011年9月25日

「英倫當下」續篇: 之三

Mark Ravenhill

彼得小話這個星期在香港演出了,於我真是名乎其實的「錯過可惜」。這個作品的首演地點,正是我現在探訪的Chapter Arts Centre。這樣的錯過就更加令人沮喪。Cardiff的戲劇圈子不算大,Chapter的戲劇觀眾亦較為固定,但據說今次彼得的觀眾之中不乏街客,連場地負責人都說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總之就是突然多了一群人來看戲!

彼得的作品講瘟疫,這裡亦有人跟我分享了另一個有關瘟疫的新劇作:Mark Ravenhill在今年愛丁堡Traverse Theatre首演的《Ten Plagues》。上次牛棚選演了一段他的《Shoot/Get Treasure/ Repeat》,我們看到他喜歡把玩經典,再造「epic」。今次《Ten Plagues》也同出一轍,採用了聲樂套曲(song cycle)這一種由來已久的歌曲形式,文本(歌詞)的靈感來自1665年倫敦瘟疫的倖存者的回憶錄,亦即,Ravenhill負責寫詞,一位作曲家負責譜曲,共同創作出一部音樂劇,獨唱者是各位英倫歌迷都一定認識的歌手Marc Almond。

讀著從友人借來的劇本中Ravenhill寫的序言,他對於song cycle的research,原來始於舒伯特的《冬之旅》和《美麗的磨坊少女》,他認為它們是最偉大的song cycle典範。「I became fascinated by the possibilities of working with such a restricted palette, of the interplay between a singer and a pianist, exploring the experience of a single protagonist.」形式為他帶來了很大的限制:文本要適合唱誦,要配合旋律,篇幅要非常精簡,敘事亦然(只有一個人物)。在這樣的限制內創作文本,我相信會得到另一種快感。十六個段落,每一段只見由短句組成的詩篇樣式,但已經把當年疫病從爆發前,其後三分之一人口逃難,三分之一人口病死等情景,透過只一個人物描繪出來。尾聲四行最是餘音裊裊:In London/ Came the plague in sixteen sixty five/ One hundred thousand dead/ But I alive

而彼得所誦唱的,是香港的瘟疫,對嗎?一個宗主國,一個殖民地,竟難得如此對唱!

2011年9月24日

THE UNCHAINED: A Shot in the Dark


Cardiff另一獨立小店:A Shot in the Dark
樓下食店,樓上是獨立音樂演出熱點,來訪此刻則有一個開放給所有人參加的詩歌朗讀會。這個系列叫100 Thousand Poets for Change。主辦者Lapidus提倡創意閲讀我們的經驗,我們自己,身處的環境和未來,這是從事創意寫作所必要的。
(Creative writing inevitably involves creative reading of our experience, ourselves, our environment and our ways into the future.)

2011年9月23日

The UNCHAINED: Garland's Cafe




Garland's Cafe 是 Cardiff老牌小店。
第一代老闆是New Theatre經理,店內裝潢由繪畫劇場佈景的師傅一手包辦,火爐、雕花、裝飾品,都是人手畫出來,都是平面,不是真的。牆上掛了一些舞台劇佈景模型和服裝設計的紀錄圖片……想起阮漢威之際竟驚見一貌似阮漢威的人出現眼前(圖中看書食客)!
p.s. 天花吊燈都係道具黎架!